回國之後，我最常分享的印象之一，是很少看到警示標語。

最先發現這件事情，是在阿姆斯特丹的 Nemo 科學博物館（這個博物館真的是我去過最好玩的），因為這個博物館有非常多互動設計，卻都沒有特別的警示，例如玩泡泡的地方，沒有寫著「小心滑倒」；流水裝置附近，不會註明「請勿潑濺」；一台機械式電梯也沒告訴孩子「小心夾手」。當時我非常訝異，因為我可以想像在台灣，一定會貼上標語的地方。

正好，上週末去抱石，發現台灣的攀岩館也開始貼上標語，提醒岩友「量力而為」、「小心墜落」。而這是被規範要張貼的。

雖然看見警示標語一定會有提醒作用，不過究竟有多大的效果呢？值得進一步提問的是，各處都要張貼警示，與幾乎沒有警示，背後彰顯的價值信念有何不同？

抵達盧森堡的第一天，我在美麗的阿道夫橋旁，得到了一點答案。盧森堡的地勢高低落差很大，有小河切過低處，若不走橋上，就要沿著S型道路下切至溪流旁，再向上走。那是很美的一段路，週遭都是樹木光影，不過就在往下的路徑上，有一面白底黑字的告示牌，用法文寫著：Access at your own risk.

簡單翻譯，就是「風險自負」的意思。我聯想到在阿姆斯特丹的阿提斯動物園，狼的圍欄外簡約的掛牌寫上荷蘭文的「注意」，但下面只寫：sharp teeth。

不知道大家的感受是什麼，我第一時間看到就拍了下來，因為它只陳述了一個事實，就是裡頭的動物有著銳利的牙齒，卻沒有告訴我們「請勿伸手」、「保持距離」。

我告訴你這裡有什麼、沒有什麼，你看得到這裡有什麼、沒有什麼，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責任，你的選擇，你的風險，各自承擔。

我並不認為這一定是我們要崇尚的，但值得思考，在教育孩子與大眾的時候，要讓每個人多大程度自己去理解現況，以及每種行動可能需要承擔的風險，再為自己做出選擇，並負起責任呢？